作者：九笔
第一章 水泥女尸
8月27日，临江市青龙桥。
叶千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抬头打量着报案人所说的青龙桥，此时这座桥的桥面已经被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桥墩——这座桥是江东市两座跨江大桥之一。
今年九月份，市政府决定重建这座大桥，当时本地报纸铺天盖地地宣传这项重建工程，就连叶千都听到了说法。
谁知道，就在刚才，叶千就听到不曾想刚过一个月就接到施工队报案说在青龙桥的桥墩里发现了尸体，上级火急火燎地催他和他师傅，刑警队队长宋安国到现场查清情况，警情就是命令，更何况这是叶千进入单位以来的第一个案子，叶千和师傅火速上车，奔赴现场勘察。
“师傅，这桥没几年吧。”叶千咂咂嘴，一边给警车熄火拉手刹一边看着抬头看着光秃秃的桥墩，“好像从我到江东上大学才有这桥。想不到里面居然藏着尸体。”
“是啊，就这几年就要重修了——不过有没有尸体还得等进一步确认再说。”宋队一边下车，一边回答着叶千的问题。
他脸上有条刀疤，据说是和歹徒搏斗的时候，从鼻梁到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像条蜈蚣，一说话，“蜈蚣”就鲜活地动起来，配合着宋队有些苍老的脸，看起来甚是吓人。
两个人由民警领着走到人群外，围观的工人一看警察来了，急忙让开一条道路，师徒俩注意着地上散落的混凝土碎片，走到人群内圈。
几个带着黄色安全帽，穿着老式迷彩服的民工正坐在桥墩基座旁，旁边愁眉苦脸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五短身材的瘦子急忙微弓着腰跑过来，看得出来他就是包工头。他笑嘻嘻地递了一根中华过来：“领导辛苦了。”
叶千忙不迭地侧开身子，让身后的宋队处理这个包工头——他资历尚浅，对付不了这些老油条。
“怎么回事？”宋队看都不看那烟，抬头便问包工头。
包工头倒也来得厉害，自然地把烟收了回去“咱们施工的时候出了点事，有个小子挖出来了几块破布，看着像是衣服，所以就报了警——亮子！”
一个灰头土脸的工人急忙小跑到两位警察面前，带着明显的河南口音说了一句：“领导好。”
宋队从兜里拿出烟，递给看起来比叶千还年轻的亮子，柔和了一点声调：“不用紧张——来，抽根烟，我们是警察，说说你们遇到的事情就好。”
小伙子接过了烟别在耳朵上，接了烟就没那么腼腆了：“俺都用切割机切桥墩子顶的时候就觉得不对，里都有几块破布头子，看嘞也不像那装水泥嘞袋的，后来又挖出来跟头发一样嘞毛，觉嘞不对，就赶紧干警了。”
这是来自距离河南五十分钟公交车程的邯郸口音。
宋队撇了撇嘴，脸上的“蜈蚣”也抽动了一下：“你是说，情况是在桥墩顶上发现的？”
亮子迟疑了一下：“是。”
叶千和宋队对视了一眼：看来真的要上去看看了。
民警们早就和吊车师傅商量好了，用铁架吊几个人上桥墩顶仔细查看，正准备时一阵嘈杂声传来。
几个穿白大褂的法医挤开围观的群众走了进来，为首的姑娘面容姣好，看到宋队之后礼仪性地点了点头：“宋队，情况我了解了，我和他们一起上去。”
叶千一眼就看到了她：苏欣仪，警局里才貌双全的高岭之花。舅舅是警察局局长，至今未婚，叶千和几个同事经常打赌她什么时候嫁出去，可惜这位一点花边新闻都没有。
宋队故意板起一张脸：“丫头，这次跑现场有点危险，你就别去了。”
现场的人点了点头——如果让这大小姐跑到近十米高的桥墩上，局长的心能蹦到嗓子眼去。
可这大小姐压根就不听，而是转身走进了铁框里。
叶千看了一眼师傅，宋队摇了摇头，意思很明显——随她去吧。
桥墩横截面为零星，顶部已经拆得七零八落，风吹得铁框子摇摇晃晃，众人小心翼翼地站在上面。
叶千忍不住向河面望了一眼，感觉有点晕，赶紧收回了目光。将精神聚焦在桥墩横截面，发现有一撮黑灰色的毛发从混凝土里露出来，有十多厘米长，随着凉风摆动，还有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破布，上面沾满了水泥。
一个法医戴着手套，拨开了几块散落的混凝土，然后扯了一下那块破布，摇摇头：“太结实了！”
叶千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心里一阵发毛，侧身一瞧，苏欣仪正指着他的右脚外侧。
他赶紧往左边挪了一小步，左脚已经到了桥墩的边缘，苏欣仪屈膝半蹲，拿起一片弧形的物体 ，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指甲？”
一个法医不禁脱口而出，苏欣仪点了点头。
这片指甲被污垢包裹着，不细看和旁边的混凝土没什么区别。细心观察还会发现，这块指甲还带有暗红色的血迹。
听到指甲两个字，叶千脚底传来凉意，身体一哆嗦，竟然直接从桥墩子上落下来，多亏了他反应灵敏没有出事。
他抬起头扒拉了下身子上的土，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裤腿，缓慢回头，发现勾住他裤腿的竟然是一只裸露出来的，干枯的手指。
这……到底走不走？
好在苏怡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快步走过来，看到地上的手指之后，拧着好看的眉头。
“从这头开始挖。”她招呼着一旁的消防队跟过来。
叶千从地方跳下来，然后开始四处找他师傅，正好看到桥墩子下面宋安国给包工头递了跟烟，两人哥俩好的并排蹲着，“我听说，这个地方不太平？”
包工头一听，手里的烟差点抖落，慌里慌张的，看着周围，捂嘴瞪眼：“我滴个好领导啊，这事儿可不能说，这个地方邪门的很呦！”停顿片刻，到底没忍住，“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这个地方他会吃人呦。”
第二章 吃人的地方
吃人？
叶千瞬间来了兴趣，不知从哪找了个棒棒糖叼在嘴里。
“你们知道6年前吧，那个时候，就……就这个大桥还没建的时候。”包工头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有个出租车司机说他看到有人杀人啦，还报警了！”、
可能么？叶千不大相信，看了眼他师父，结果宋队比他听的还认真。
“你们别不信，我认识那个司机，他说那个时候天可黑了，他啥都看不到，然后开车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害怕，开着开着，就听到女人的嚎叫。”
“然后呢？”宋队老小孩儿样的追问，“他下车了？”
“哪能不下啊，那是人命哪。”包工头吸了口烟，叹气，“那司机说啊，他就朝着河边走，那河边漆黑的，可吓人了，他走过去了，你猜看到了什么？”
“尸体？”叶千耸耸肩，吊儿郎当的。
“额。”包工头被噎了下，表情失落：“小老弟挺厉害啊，本想留个悬念给你们，没错真是尸体，那尸体啊脸上都是狰狞的鲜血，四肢蜷缩，肯定是死了。”
“那司机也是大胆，还探了头过去，然后你们猜看到了什么？“
这次叶千聪明了，不说话了。
“没错，就是一双黑洞洞的没有眼球的眼眶，身下满是碎肉。据说啊脸只剩下一半，另外一半早就变成了腐肉。”
“太惨了，司机马上就去报警了，结果警察来了，还啥都没有了，这不司机就疯了？”
末了包工头感叹了句，可惜了。
是挺可惜的，叶千和宋队朝着苏怡然他们走过去，趁着周围没人叶千小声在宋队耳旁问出：“师父，你说包工头说的真的假的？”
边说话边踢了踢地上的石子儿。
“有真有假。”宋队表情凝重，一边环视周围一边回答叶千的问题，“我们回去看看档案有记载没？那个时候我没来。”
好一个没来，那档案室里好几百个卷宗，怎么查的完啊，
“怎么不想查，不想当福尔摩斯了？”宋队打趣叶千的梦想。
叶千不愿服输，立马站了个军姿，“收到，回去就看。”
“宋队。”苏怡然的声音打断了师徒两个的对话。
苏怡然抿着唇，指着东边的方向，让他们看过去，并且轻声说了句：“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不就是尸体？叶千毫无畏惧的看过去，然后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差点和其他人一样吐出来。
这尸体还真吓人。
整个尸体都被水泥包裹其中，身上脸上，以及所有能看到肌肤的位置，都凝固成了水泥，红色与灰色不停的交织。
尸体的动作狰狞，呈现出诡异的姿势，双手与双脚被水泥牢牢粘连在一起，头颅则形成180°的角度，看着他们的方向。
尸体并没有怎么腐烂，依稀还可以看到央求脱离眼眶时候粘连的神经。
“宋队，走吧。”苏怡然充满同情的看着宋队，煞白的脸，还特意好心的安慰了下：“没事，我16岁第一次看到尸体也吐了。”
“你看到的也是这么吓人的？”叶千插嘴。
“有机会给你看看。”苏怡然欣赏的看着叶千，“没想到你也喜欢尸体。”
呵呵。叶千干笑两声，看着消防队艰难的搬运尸体，心里同情，然后紧跟着宋队上了车。
直到次日6点。
叶千揉揉眼睛，就看到对面解剖室的灯还亮着。
这苏怡然还真是刻苦，他揉了揉发疼的脖子，看着堆积成山的卷宗，一万次后悔不应该答应宋队在这里看卷宗。
整整一个晚上，他看了差不多50多本卷宗，甭说是没有关于青龙桥的案子，就算是有个类似的也好啊。
“师父，没有线索怎么办？”他揉着发涩的眼睛，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神采奕奕的师父，抱怨“我看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不对啊。”
宋安国瞪了眼叶千，冷哼一声，“臭小子，现在就敢质疑师父，我看你还想看卷宗。”
眼看着真把师傅惹生气了，叶千赶忙低头做小，堆起了如花的笑容，“师父我不是说你，就是你说，我们的方向……”
话音未落，“砰砰砰。”清脆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叶千赶忙整理好衣服，慌乱的打开门，正好看到了眼底乌青的苏怡然，不禁问道：“你怎么这样了？”看着比他还狼狈？
苏怡然不愿意的瞟了他一眼，指了下身后的法医室，虚弱道：“你们去看看。”
叶千跟在宋队后面走进法医室，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法医室的解剖光线很是充足，同样的通风也不错，地面都是水磨石，方便消毒清洗，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来到解剖室。
此时昨天挖出来的尸体还在解剖台上。
尸体的表面镀上了一层蜡，在灯光下，朦朦胧胧。
叶千直接吐了。
在宋国安和苏怡然嫌弃的目光中，辩解道：我没想到比……”话都没说完，又开始扶着墙呕吐。
苏怡然从叶千身旁嫌弃的走开，指着部分尸体，“尸体的表面是有一层光滑物质的，这是一种独特的密封的手段可以让尸体长时间内保持死前的模样。”
“死者的年龄大概是在16岁左右，性别女。”
说着她拿着一把钢刀，叶千看起来明晃晃的，这是要解剖啊，他呕吐的更厉害了，恨不得把肠子吐出来，早知道这样，他不如早晨吃些东西，这样吐出来还能舒服些。
“怡然，你刚刚说蜡层的作用是什么？”宋队拍了拍叶千，然后对着苏怡然说。
“保护尸体。”苏怡然头也不抬，眼睛牢牢盯着尸体，刀起刀落，只听噗嗤一声，腥臭，恶臭的微雕扑面而来。
叶千觉得他更想吐了。
苏怡然给他递了手纸，叶千伸手接过纸，刚要感谢，就有听到苏怡然开口：“死亡时间大概是5年前，而且体内被注射了一种其他的兴奋物质，药物会让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保持头脑的清醒。”
“根据死者身上的衣服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人家里穷。”苏怡然停顿了下，看着叶千和宋队，“我是要和你们说我怀疑……”
叶千抬低着头不想再看到尸体，此时他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第三章 走访
叶千擦了擦嘴，无比感激来人阻止了解剖的过程。
他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局长，以及局长身旁的一个老人。
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精气神都是顶好的。
只见老人走过来，先是拍了拍他师傅的肩膀，然后笑着，说了句“久仰的大名，是哪个队？”
“查老、”宋队同样干净的回答。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叶千就听到局长威严的开口了，“这个案子上面很重视，所以特意请了查老过来。”
这个查老，他听过，是全国著名的心理测写专家，破获许多重大案子，这要是有他的帮忙，叶千觉得自己可以学到更多，距离福尔摩斯又进了一步。
他扶着墙目送走了局长，迎来了查老，查老走过来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眸光平静，看着比他还要淡定“怡然，你刚才要说什么？”
苏怡然拍了手，才想起刚才话才说道一半，赶忙开口，“我怀疑这个人不是新手。”
叶千眼看着她的手指不停的在尸体上比划“你们整个尸体的处理都不留痕迹，如果不是这次大桥翻修肯定不会有人知道，而且在尸体我发现不少生前受虐的痕迹。”
她指着死者尸体上的红痕，上面还有不少的疤痕，伴随着虫子的蠕动越发的恶心。
叶千不由自主的挪开目光，透过余光看到查老毫无反应。
不仅如此，查老还平静的指着尸体问道：“查到身份了么？”
苏怡然摇头，“尸体上的信息消除的太干净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到。”
查老点头仔细观察着尸体，表情凝重，目光落在了叶千和宋国安的身上又问道：“你们两个有什么发现么？”
“凶手是不是极度憎恨这个死者？”突然被点到名字，叶千停止了身体，然后小声的说出他的理论依据：“如果不是极度的憎恨，怎么可能会让死者在极度清醒的时候，直面死亡。这得是多大的仇怨啊。”
查老点点头，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就是拍拍叶千的肩膀，“小伙子，有干劲，也有想法，前途无量。”
叶千被表扬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红，低着头。
宋安国看到他这个模样恨铁不成钢的来了句“出息！”
从解剖室出来，讹钱感受到了新鲜的空气，忍不住泪流满面，实在是太开心了。
办公室里，叶千坐在苏怡然的右面，宋国安先是坐在了桌子的正前方，左手方就是查老，他看着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大概是上面给的压力太大了。
叶千叹了口气，把师傅之前的记录口供给给查老他们发现去。
然后乖顺的做在凳子上，就听到宋安国开口：“你们说说吧，自己的想法。”
苏怡然说道：“死者年纪不大，很有可能是学生，我们可以先从学校入手找到死者的身份，然后调查社会背景，看看究竟是谁和死者有仇？”
宋国安闻言点头，就连叶千也有点同意，不过查老却有不同的想法。“我觉得死者可能不会是学生。”
叶千又把目光挪到了查老的身上，看着他的手指指在了苏怡然的报告上，“如果是学生的话，消失这么长时间一定会被发现，而且报告上面说死者的家境不好。”
苏怡然点头，“刚才是我疏忽了，尸体的手上的确比较粗糙。”
闻言，叶千也装模作样的点头，轮到他了，他思片刻，“或许我们也可以看看流浪汉，或者是外来的务工人员。”
“不错，有进步。”宋安国当下直接拍板钉丁，“我们先去看看外来的务工人员，有没有16岁左右，消失四年的。”
由于案子重大，线索也不够明确，所以叶千他们四个人变成两组，宋国安和查老主要去流浪汉那里寻找线索，叶千和苏怡然一起去找外来务工人员。
根据叶千的结论，死者可能是外来打工，那么年龄不到16岁的打工人，只能是通过黑中介来的。
临江市的黑中介不少，如果一个个排查时间算下来不太够，所以干脆叶千带着苏怡然先从最大的开始查起来了。
第一个黑中介，是在青龙桥对面的天丰大厦A座2809.
他们两个人上去的时候，整个房间里都是乌烟瘴气的，满是烟雾缭绕，呛鼻的味道钻进鼻子里。
苏怡然不停发出剧烈的咳嗽。叶千看在眼里有点尴尬，人家大小姐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经历。
好在他们终于在最里面看到了这家黑中介的老板，八哥。
叶千打量着八哥，这八哥人如其名，长得凶狠，膀大腰圆，看到叶千的时候，鼻子里就是冷哼，等看到苏怡然，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她身上，急忙靠近了，猥琐的道：“小姐，你也要找供我，我看你……？”
苏怡然没有理他，转过头，叶千顿悟，马上掏出来警官证，厉声喝道：“警察，配合工作。”
八哥听到警察，态度端正了不少，收起来凶狠猥琐的样子，点头哈腰的让周围的小弟倒水，“领导，您说，有问题您说，我这里都是良民这么大的排场，不至于。”
“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有没有16岁左右的外来人员，然后消失五六年的？”叶千不想和这种老油条多说话。
八哥没说话，表情不好看。
叶千一看就知道有事情瞒着他，马上脸就板起来了，别看他长得干干净净，但是凶起来也能够吓唬到这些人了。
八哥赶忙委屈的开口“领导不是我不想配合，主要是这里的人这么多，我自己也没有办法确定多少啊？”
叶千明白了，这种黑中介，一般来说只负责介绍工作，肯定不管售后，所以人员流动性大，他轻咳声掩盖住尴尬，然后看着桌子上正在运行的电脑：“电脑给我，我把资料拷走。”
八哥本来还不同意，但是看着叶千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只好同意了。
叶千坐在电脑前，灵巧的手指快速的敲打键盘，不到五分钟便得到了所有的信息。
两个人离开大厦的时候，叶千就看到有个男人像是喝醉了的朝他走过来，还没等他动手，就看把寒光凛冽的刀，直勾勾朝着他心脏过来了。
第四章 出事了
匕首眼看着就要划到叶千的心脏，叶千却是面不改色，冷笑一声，然后左腿朝前迈出几步，右手快速抓住来人的拳头，微微用力。
“啪”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怎么还想来把？”听着那人的嚎叫，叶千吧唧吧唧嘴，朝着呆在旁边的苏怡然招招手，“过来，帮我把他带走。”
对于他这个受过专业的体术培训的刑警来说，对付一个持凶器的普通人易如反掌。
啪嗒一声，手铐铐在男人的手上，叶千坐在车里，拿着之前从八哥手里要来的信息，一页一页找。
越看叶千眉头皱的越紧，忍不住想和苏怡然沟通，但是看到旁边萎靡不振的杀手，又看看他手上的痕迹，哑火了。
果然这一路上，苏欣怡怎么问杀手愣是不说半个字。
叶千冷笑，呵脾气还挺硬。
很快到了警察局，叶千随手找了两个小警察把人带到审讯室，自己坐在电脑前面开始筛查刚才从八哥那里得到的人名。
不看不知道，一看彻底吓一跳，这每年通过他们过来的务工人员，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一个个排查得到什么时候？
苏欣怡忙着做尸体容貌修复，想看看能不能做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叶千正在对着电脑啪啪敲键盘，速度快的不行。
“你不去审他，看看背后的人是谁？”
正在敲代码的叶千回头看了她眼，“没必要，等等就什么都说了。”
“好吧，那你现在做什么呢？”苏欣怡看着叶千按下了电脑最后的摁建，大吼一声，“搞定！”
转过头，他洋洋得意的指着电脑自动工作的屏幕：“我刚才看了那个八哥给我的名单，太多了，我就想办法用内部网查一下，看看哪个还在，到时候就基本可以排除了。”
他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想杀他的凶手还在审讯室里呆着，走到门口隔着看了会，怎么说呢。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既然他做了，那就不可以供出来别人，否则出来了生不如死。
这小子显然比叶千了解规矩，就是死不松口，说什么都是他想抢劫。
“苏欣怡，打个赌吧，我过去他肯定什么都说？”
“不赌。”苏欣怡白了他眼，回到解剖室想看看容貌修复出来没。
叶千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想宋队了，这个时候要是师傅在肯定会和自己打赌，这样就能蹭口饭吃了。
好在，这个人意志力很薄弱，才到了审讯室里半个小时，他便开始哈欠连天，又过了十几分钟，都没有等叶千到，他就已经浑身战栗，直接在审讯室里的地上狼狈打滚。
叶千在他旁边蹲下，抓着他的头，冷声问道：“说说吧，谁让你过来的？”
“我……是我……”他的头不停的毒素哦，嗓子开始难受。
“给我，给我，求你给我。”
“嘴还挺硬？”叶千一只手抓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是不是八哥，说……”
“是……是。”
这次倒是不嘴硬了。
叶千松开了他，坐在凳子上，发现他还是身体虚弱的样子，心里觉得这个事情不好问，只好让苏欣怡给他个差不多的替代品。
那人的身体虽然还是在颤抖但意识已经恢复了，可以正常地和人说话了。
叶千：“我们刚走八哥就给你打电话了？”
“我……没错是他给我打的电话。”男人抬起头，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冷笑道，“反正我已经出卖了他再在这个地方铁定是不可能了，我还不如坑他一把。”
“说吧。”
“八哥原来是我们村子的，我学习不好，没有办法只能出来打工，但是年纪又不够，所以就托人找了八哥，可是谁知道八哥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穷人嘛，为了活着做啥不是。”
“我之前干的是保安的活，累死累活，一个月到手不过几百块钱，就这点钱够干啥子。我就找了他好几次，和他抱怨这个事情。”
“刚开始，他也没搭理我，后来把，不知道咋回事，突然有天说给我个活，事情成了就又几千块钱。”
“这可是个好工作肥肉，谁不喜欢，后来我才知道我干的那个叫催收，领导知道是啥吧。”
叶千点点头，“不就是讨债么？”谁还没听过。
“后来我和他关系好了，他就经常让我帮他做些事情，他让我吓唬谁，欺负谁，我就去，成功了就给我钱，就是不给我钱，也就拿那个人出口恶气。”
“所以今天也是八哥让你动手的？”叶千手指敲打桌面。
“没错，八哥说，今天有两个条子来这里查他，让我吓唬吓唬，别弄得太死了。”男人擦着眼泪，倒是可怜，“我也没想真的把你弄死，就想吓唬吓唬你。”
“八哥除了做催收还做什么？”叶千拿着笔在笔记上比比划划的记录。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领导，他和我也不太熟。”
看样子，这个人确实啥都不知道，叶千耸耸肩，把男人手机抢了过来，复制了里面的东西才喊来人把他送走。
回到位子上系统已经把所有符合年龄并且下落不明的女孩儿筛选出来，一共45个人，还真是不少。
如果能要来所有的名单那就更好了。
叶千翻看着刚拷贝出来的通话记录，上一个通话的人还真就是八哥。
他皱着眉头，看着45个人的名单，还有八哥的电话，陷入了沉思，难不成这人还真是八哥认识的？
“苏欣怡，复原图做好了么？”叶千推开解剖室的门。
“做不出来，脸部毁坏的太严重了。”
只见那女尸上面，一边脸是密密麻麻的水泥，一边又是血肉模糊，眼珠和神经粘连。
“那你慢慢复原。”叶千慌乱挪开目光，说什么都不看苏欣怡了，既然苏欣怡这头没有进展，不知道师父那头怎么样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这已经是他刚刚拨打的第五个电话了，师父平时，虽然不爱给手机充电但是工作的时候肯定会接听电话。
难道他也是遇到了杀手？
叶千快步走出单位，边走边打电话，刚走到停车位，就听到了手机嗡嗡的声响，一看可不就是师父。
“喂，师父，你那怎么样？”
“你快过来，我们这儿出点事儿。”
第五章 走访
“所以你这就是你说的大事？”
叶千气喘吁吁的根据宋队的地址来到附近的一所高中。
本来已经做好了和歹徒决斗的准备，但是结果还没到学校刚到学校小卖店的时候，就看到宋队和查老在小吃店和他招手。
“那个，叶千，我俩兜里没钱了，你提供一下？”
叶千觉得他额头上青筋直跳，无奈给了钱，拉着两个老头，气哼哼的“师父，查老，你们有没有查到线索，我和苏姐今天去找了黑中介的八哥，发现他有问题？”
查老对这个问题有点好奇，追问，“有什么问题。”
叶千当着两个人的面，把前不久发生的事情说了，果然就听到宋队表扬，“没错，这次有进步，所以你是找到了四十五个现在下落不明的人。”
叶千点头，“没错，原本我没有太怀疑八哥参与过这个案子，但是我们前脚刚走，他就让人出来吓唬我，这肯定不对。”
“那你没去问他？”宋队边吃东西边问，脸上的蜈蚣，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动来动去。
叶千挠挠头，腼腆道：“这不是也没啥证据。”
“就是这头。”叶千指着眼前这个破旧的小破房子，走到第二个楼栋，“3楼301，这家的女主人叫做叶暖暖，之前也是通过八哥过来的，也是六七年前过来的，兴许能认识下落不明的那些人”
叶千看着宋队和查老同时点头，觉得这个事情他应该做的可以。
“有人在家吗，这里是临江市公安局，麻烦开下门。”
一连敲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开门，叶千垂头丧气，“走吧。”
刚要走，门后就传来了吱丫的声响，叶千回头就看到一个年纪差不多20左右的小鼓囊，瘦瘦弱弱的，脸色发青，手里还抱着个孩子，看起来也一岁。
“你说你们是公安局的，是不是我家男人出了什么咋的了？”听着这个嗓音应该是附近周边村子的。
“不是，不是。”眼看着女人就要哭，叶千赶忙摆手，解释，“我们就是来问些问题，和你男人没关系。”
听到和她男人没关系，女人松了口气，抱着孩子，让叶千他们三个人进来。
叶千打量着屋子，这房间里摆设陈旧，家庭条件应该不是很好，不过吧，颜色倒是温馨，两个人感情应该不错。
“警察，你们要问我点啥事？”女人哄睡了孩子，然后局促不安的看着叶千，又看看家里的环境，叹了口气：“我家里也没啥东西招待你们，不然我给你们整点水果？”
说着就要起身，宋队赶忙阻止，然后示意叶千问话，叶千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不用，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是通过八哥才过来打工的。”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女人，没有放过细微的表情。
女人先是呆愣了两秒，然后才点头，“没错，那个时候年纪小，没有人要，只能让八哥帮忙。”
叶千听到女人肯定，就有把握了，“你看看，认不认识这些人？”
他把之前整理出来的45个人名以及他们的身份证照片，拿给女人。
女人看了看照片，摇摇头，“照片可能不太认识，但是这里面有好几个人都是和我一批过来的，他们怎么了。”
“失踪了。”叶千平静的回答。
“失踪了？”女人愣了一下，然后慌忙摆手：“这件事情和我绝对没有关系我都记不住他们的样子，而且我们后期分配的工作也不同。”
“你们不都是一起的？”叶千发现查老好像很感兴趣。
“我们是一起来的，但是每个人的工作都不同，我就是在超市当手印。”
叶千看了眼宋队，那意思是，现在还得师傅出马，可宋队却是退后两步，示意他自己来，叶千只能自己开口问：“你们都有做什么工作的？”
女人感觉到叶千误会了，然后马上摇头，“我们这里的工作都是比较正经的没有做那种工作的，只不过我们介绍工作后也都不太联系而已。”
叶千点点头，“你把你认识的那几个人给我说说？”
“我认识这个叫李淑华的，我们都叫她小花，我记得之前她和我一样都是在一家超市做收银，后来有一天八哥给她介绍了新的工作，然后就走了。大概是过了一个月吧，我好像问过八哥，但是八哥说她回家，我也就没有在意。”
“那你就没有怀疑过？”
“有什么可怀疑的，我们这种外地人能在这儿长久干下去的也不多，每年都会有好几个离开的？”
叶千看得出来女人说的是实话，可是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八哥又为什么找人吓唬他？
“你们那段期间辞职的人多么，李淑华离开的时候和你说什么了？”
“警察同志，事情都过去六七年了，我也真是记不住了，今天要不是你们过来说，李淑华我都可能记不住。”
叶千还想问，却被查老打断了，“你们这种黑中介一共有多少？”
女人皱着眉头，“大概也就是5,6个那个模样，不过这些黑中介都是八哥的。”
合着这个八哥还是条大鱼？
叶千看着自己师父，师父对他点点头，出去之后，宋队才对他说道：“这个八哥有问题。”
“没错。”查老也表示肯定，同时也说到：“整个临江的黑中介都是他一个人的，回去查查。”
“这个人不简单。”查老做了判定。
叶千点头，马上就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里，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苏欣怡走出来，满脸的不情愿，看到宋队还有叶千的时候，快步走过来，“宋队，今天加班么？”
叶千闻言也看了看宋队，昨天就加班，今天还要加？
“不加班。”宋队摇摇头。
叶千眼看着苏欣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颓废了下去，好心肠的说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苏欣怡磕巴了下，然后干脆咬牙跺脚，狠下心来，“行吧就你了，今天晚上姐姐的终身幸福就靠你了，叶千。”
“快走。”叶千被苏欣怡拖着走了好远，还一脸的莫名其妙，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第六章 水泥墩子
直到坐在西餐厅里，叶千才搞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父母逼着你晚上相亲？”
苏欣怡无奈点头。
“可是这件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叶千莫名其妙。
“帮我这次，让他知难而退。”苏怡然咬牙说了句软话。
看着单位有名的冰山美人露出求他，叶千理所当然的心软了，豪气万丈的开口：“没事，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苏欣怡和相亲对象约好的时间是晚上7点，现在眼看着都已经6点59了，相亲对象这才姗姗来迟。
“我叫苏天，是周阿姨介绍的。”叶千看着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终于理解了女人相亲的不容易，白天还要工作查案，晚上还得应付家里，真是辛苦了。
“这位是。”叶千感觉到苏天的表情一直落在他身上，赶忙进行自我介绍，“我是苏姐的朋友。”
苏天点点头，没说同意还是不同意，但是叶千明显感觉到这个人不开心了。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就看到服务员端了茶水送过来，给三个人满上。
水中有一股柠檬的味道。
苏天先是给他自己倒了杯，叶千走了一路今天也渴了，给他和苏欣怡都准备了水。
然而他端起来刚要喝，就看到苏怡然直接打下来他的手，一本正经：“别喝有毒。”
随着他话音刚落，西餐厅里所有的客人都愣住了。
就连餐厅经理都赶忙走过来，怒气冲冲，“不可能，我警告你，你这是……”
清脆的噗通声打断了经理的信誓旦旦，眼看着苏天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嘴里吐出来白色的泡沫，经理愣住了。
当着叶千的面，直接哭了嚎啕大哭，“我不知道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事情最终还是以报警结束，而且过来的还是他师父和查老。
至于那位中毒的仁兄，苏怡然简单判断了下不会死，就让120把人带走了。
“这水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千坐在凳子上，师父帮他疏散了其他人。
“我真的不知道……”经理脸色苍白不停的发抖：“我们平时喝的水都是放在统一的位置，因为这个是赠送的，所以谁都有可能碰到。”
“带我去看看。”叶千跟在经理后面，来到了他们所谓的茶水间，果然谁都可以碰到，茶水间挨着男女卫生间，而且又是单独的房间，所以想要避开别人进去还是很容易的。
“你们这头的水都是来一个人准备一罐么？”叶千继续问道。
“不是，都是之前把所有的都准备好了，直接端过去。”
“那有没有可能，其实不是对我们？”苏怡然走过来提出她的看法。
叶千摇摇头，他随手拿起来了个玻璃水壶，给苏怡然指了指下面，“你看看这个有数字的，这个应该就是对应我们的桌子。”
叶千说到这里，看着他师父说出来自己的猜想，“师父，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是知道了我们来这里，然后又跟着我们过来，才下毒？”
“有可能，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宋队没有说完，但是查老已经想到了宋安国要说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看看再说，应该不至于。”
叶千已经去前台额摄像头那里看摄像了，尽管这个摄像头的距离有些远，并且像素模糊，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在他和苏怡然身后进来的的确还有一个男人，并且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去了卫生间，所以这么看来，这个男人的可能性最大。
同样的问题也来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师父，查老，苏姐，我这头有线索了，但是卡住了。”叶千坐在电脑旁，叹着气，等到他们过来，又给他们播放了一次：“你们看看，就是这个男人，时间上完全符合，但是他谁啊？”
叶千说出来他的疑问，然后满怀希望的看着宋队。
果然宋队抿唇，“你不是今天抓到一个拿刀杀你的，问问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对啊，这也是个办法。叶千拍了拍头。
“这个人我们在八哥那里看过。”苏欣怡肯定开口，“他的骨相没有错，就是我们刚进门看到的那个人。”
又是八哥？
“师父那我们现在回单位？”叶千看着查老还有师傅。
两个人同时点头，坐车回去的路上，叶千在前面开车，查老在后面分配工作：“回去之后，叶千，你去查关于八哥名下所有的资料，越详细越好，我和老宋去审问那个想杀你的人，看他是不是那个男人。”
“那我？”没有等到自己的任务，苏欣怡开口。
“小苏可以回家休息休息。”查老笑着说道。
“我还是再看看能不能提取出来女尸的DNA吧，早点确定身份。”
到达警局之后，叶千快速回到工作位置上，拿起来他的专用电脑，迅速查找关于八哥所有的资料，然后打印出来。
资料上显示，八哥原名叫做张力，因为在家中排行老八所以他们都叫他一声八哥。
叶千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把该记住的都记住之后，才去走到审讯室门口，打算看看人家前辈是怎么审问的。
此时，宋安国和查老，坐在审讯室里，打量着对面的那个叫赵一的犯人。
“你们刚才都问了我一次，这次还要问什么，我该说的都说了。”
“是么？”宋队问道：“你说清楚了所有的事情，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来我们可以算你自首，可是说不出来……”
宋队的话没有往下说，但是叶千知道，那下场肯定不太好。
“年轻人，你年纪还小，我看你也就20多岁，现在回头还有机会，可是你要是一直都不回头可就没有机会了。”
查老的声音可比他师傅要温柔得多，叶千在心里感慨了句，随后才反应过来，两个人这分明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啊！
果然，他就看到赵一抬起头，手指抓着裤腿，有些紧张的开口：“没错，我还帮八哥打昏过那些不太听话的人，然后把他们送到水泥墩子，八哥说要给他们教训。”
“你说的是哪个水泥墩子？”查老问道。
“就是发现尸体的那个。”
第七章 八哥
“你还知道什么？”查老又问了一句：“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小伙子，我刚才应该说了，你年纪不大，所以还有大把的机会，考虑清楚了再说吧，我们警察要是想查什么东西还能查不到？”
赵一这次连迟疑都没有，直接喊道：“我说了，都是八哥让我做的，是八哥和我说，只要把人带到水泥墩子那里就可以的。剩下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八哥住在哪，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告诉你，但是你们不能说是我说的，他会杀了我的。”
查老笑笑，没有说话，宋队此时也把名单拿出来直奔主题：“这些人都是你处理的？”
“有几个是，有几个不是，我们有好多人。”叶千看着赵一的表情，十分无辜，“我们这里不少人都是被八哥骗来的，所以除了听他的话根本没有其他的办法。”
叶千拿起名单：“你知道的那些是？”
“只有这几个。”赵一指了指几个人名，然后叹了口气。
“八哥住在哪？”宋队板着脸问道，别说他板着脸还真的挺吓人的，叶千都被吓了一跳。
赵一生无可恋的回答：“南洋花园6号楼7单元701.”
……
距离市公安局开车10分钟的南洋花园3栋5单元，2层，4。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周围一片寂静。
叶千给宋队和查老一人一个夜视仪后却发现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给遮住了。
这可真是浪费。
叶千没办法只好去物业，物业是个老头，刚要睡觉的时候，看到了叶千，不禁问道：“小伙子你谁啊？”
“警察，给我查查6号楼7单元701是谁？”
听到是警察老头马上不困了，马上就开始找起来，“是叫张力，他怎么了？”
“没怎么。”叶千和老头告别之后，坐回了车里，一看手表，已经是四点多了。
没有人开口，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
“师父不然我直接上去抓走张力？”叶千打破了安静，看着宋队，盘算自己的武力值能不能解决问题。
“不行。”宋队马上拒绝，“这个时间段，我们不能确定张力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查老同样点头“最好有个办法可以让他主动出来。”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叶千马上点头：“我有办法。”
“我这就制作一个软件，然后可以冒充赵一，到时候让赵一把张力喊下来不就可以了么？”
“这样可以，但是有些冒险了。”宋队提出来自己的疑惑：“而且你的声音和赵一的声音也不太一样。”
叶千笑笑说道：“放心，师父等会看我的就好了。”
宋队想了想，点点头：“那就试试。”
过了十多分钟，叶千已经在电脑上处理好了系统，叶千快速掏出来手机，然后车上立刻鸦雀无声。
然而此时宋队已经发动了汽车，朝着小区的方向驶去。
手机响了十几次，叶千刚要按下挂断键，手机就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
是八哥的声音，里面还有不少的音乐，看样子还有别人。
叶千稳住了情绪，开口：“八哥，我是一子啊，我刚刚在路上抢了个女人，你快过来看看？”
别说这个声音还真就和赵一的一模一样。
宋队和查老都愣住了，没想到叶千还是个电脑人才。
叶千等着电话那头八哥的回答，八哥看样子已经蒙了，足足过了三秒才开口：“你说你抢劫了多少钱？。”
叶千看着他师父志在必得，“大概有10万左右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张力一愣。
叶千感觉那头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于是继续加油添醋“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钱，可是我害怕啊，八哥，你下来。”
突然叶千挂断了电话，然后看着自己师父满脸的开心自豪，“师父成功了，他一会儿就出来了。”
果然十多秒之后走廊里的灯光亮了起来。
叶千看到这样一幕都是热血沸腾。
他和师傅偷偷地下车，躲在灌木丛中，观察着目标家的动向。
没有人，只有脚步声，看样子八哥的身体很好，至少比赵一身体好得多。
顺着声音走过去，果然叶千看到了八哥。
“你好啊，八哥，又见面了。”
看到是叶千，八哥的态度明显差了不少，“怎么是你，赵一呢……”
还没有等八哥说完话，叶千直接抬手就是一个过肩摔。
八哥的身体虽然好，但是到底比不上叶千年轻，直接就被扣住了摔在地上，脸上顿是鼻青脸肿。
欣赏着八哥的狼狈模样，叶千心里甚是开心，一脚踩在了八哥的手上，不顾他的哀嚎，直接问道：“知道我让你过来干什么不？”
“不知道。”八哥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和叶千拼命。
叶千直接哑着八哥给他师父领赏：“师父你看看人抓回来了，我就说我办法可以。”
在坐车回去的路上，八哥果然一句话不说，叶千和宋队查老也不着急，等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八哥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要见律师。”
这下子叶千终于控不住了，笑的不行，“见律师是不可能了，不过我们可以好好说你雇凶杀人的事情。”
“什么雇凶杀人，我不知道！”八哥也是老油条进来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是要去见律师。
叶千被他弄得没办法，只能再次让宋队和查老进来。
刚等他们两个人进来，叶千就听到门外来自于苏欣怡的暴击。
“不好了出事情了。”
叶千急忙开门道：“怎么回事？”
苏欣怡道：“有个地方着火了，应该是大火。”
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叶千说道：“你看这个照片，里面是着火的地方，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找到的名单里有这个地址。”
应该不会吧？叶千神色一变，立刻拿过手机一看，果然愣住了。
此时耳旁他听到了八哥嘲讽的笑声，“小警察，你只能见我24小时。”
第八章 火灾
叶千闻言愤恨的盯着八哥，这件事情说不定也是八哥做的，真是白瞎了他作假的嗓音。
他冲上去就打算好好教育一下八哥，却被宋队拦住了，“冷静，先去破案。”
看到自己师父，叶千没有办法，只好收起了脾气，先跟着师父还有查老破案。
叶千刚出去，就听到宋队接到了电话，果然电话的内容还是因为这场大火。
他气鼓鼓的开着车，向着师父所说的地址开了过去。
和刚才苏欣怡告诉他们的消息一模一样。
这是公寓着火了，而且就是他们下午去的公寓，若说是巧合没有人相信。
叶千开着车，“师父有没有人员伤亡？火势怎么样？”
宋队道：“叶暖暖受了重伤，孩子没事。”
“只有她？”叶千就算是心在大也发现了问题。
宋队点头：“根据消防部门的说法，起火的地方不是叶暖暖家里，而是她隔壁的房间里，有个女孩把酒藏在了一个房间里，而且还是好几个瓶子，这才引起了大火，还引发了一场小规模的爆炸。”
“可是为什么叶暖暖受了伤，那个女孩儿没事？”叶千提出来疑问。
“叶暖暖的门被反锁了。”
查老接着补充，然后看着资料，“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将叶暖暖和孩子困在了那个地方，而且他们楼层太高了，也不不能离开，为了让孩子活命，叶暖暖才想办法从外面爬出去。”
说到这里，查老停顿了下，看了看叶千，“但是出了意外，摔下去了。”
叶千皱着眉头。
他知道事情不简单，“把酒放在房间里，而且还是那么多，隔壁的人查了么？师父”
“不知道，这个得是我们去再问了。”宋队说道：“但是叶暖暖肯定才是凶手的目标，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叶千叹了口气：“现在这个事情真的是一个接着一个，”他一边打着手机，一边对师父说道：“师父我电脑可能一会不会用，就先不拿了。”
事实证明叶千没错。三人赶到起火的地方，发现楼下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
由于发生了意外，有人员的伤害，所以这些人显得特别激动。
甚至有不少人都在讨论，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苦命。
叶千听到他们的讨论有些烦躁，同时有几个女孩的手上还叼着一根香烟，也有一对年轻男女，抱成一团。
他看着这一幕，整个楼被大火波及，无处可去的人就在“围观”的中央。
有些人穿着睡衣，有些人则是拿着笔记本电脑等值钱的东西，有些人则是拿着被子，应该是在火灾中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
此时物业的工作人员，正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叶千从人群中寄过去，亮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问道：“着火的是哪个房间，”
看到是个警察，物业大爷连忙喊道：“着火的那个房间的房主赶紧过来！”
叶千就见随着大爷的声音落地，一个穿着睡衣，脚上蹬着一双拖鞋，手中捧着一盆看上去已经被洗了大半衣物的女孩朝着他走过来。
叶千叹了口气，“说说吧，怎么回事？”
他打量着发生火灾房间的户主，只看到女孩儿撇撇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忍不住叹气。
女孩儿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说，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我平时就在家里喝点酒，但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我是真的不知道。”
叶千本打算继续问问，就听到师父握着他的手摇摇头：“我们先去看看房间。”
宋队和叶千走进老楼
宋队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真是悲剧啊！”
“师父这个事情会和八哥有联系么？”叶千终于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没想到回答的却是查老：“应该不可能。”
查老没有给出理由，叶千也没有追问。
因为大楼比较长，两边的走廊也比较长。
整个大楼没有电源，一片黑暗，只有微弱的手电筒散发出的寒光，一眼看不到尽头，像是进入了恐怖电影的拍摄现场。
叶千顺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很快就来到了着火的房间，扑鼻而来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有一种被烧焦的味道，也有一种被水洗过的灰烬，还有一种淡淡的酒精味。
叶千最讨厌的就是火灾现场，因为火灾很容易消灭证据，就很难找到证据了，所以，如果能找到证据，那就太幸运了。
叶千的目光不停在地上寻找，他发现这个房间有些简陋。
里面只有最简单的一些家具、床铺、衣柜、书桌都是木制的，还有被褥、衣服，可以说是堆满了易燃物品。
此时房间里只有大门还是好好地，剩下的东西都烧的干干净净，叶千注意到有一截桌子腿，还能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真正的一场大火！
“这里。”消防员指了指很小的单人床，”
“床面已经被烧焦了，火点应该就在下面，应该是用来点燃被子的，但没有发现任何燃烧痕迹，应该是已经燃烧殆尽了。”
“这么多?”叶千满脸的不敢相信。
宋队也点头说道：“应该就是因为火太大了所以才会让隔壁的叶暖暖跳下去。”
叶千看着他师傅宋队蹲下来，自己也赶忙蹲下来，看着那扇被砸开的房门。
这是一扇黄色的木质大门，上面的金属部件和大门一模一样，看起来不是很漂亮。
看着那个门把手，叶千恍然大悟，然后快速朝着隔壁叶暖暖的房间走过去，果然叶暖暖房间的大门也是这个模样。
只是她门上的锁更加的坚固。
看到这里，叶千拿着锁头找到了宋队，“师父，你看看这个锁头，是不是看着和这个房间的差不多？”
宋队拿过来叶千的手中的锁头，几乎是马上说道：“的确是模样差不多，不过更结实一些。”
与此同时，查老也开口说道：“看样子这个事情和八哥真的没有关系。”